不,尊敬的大法师阁下。在艾泽拉斯这个神秘的地界,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多了去了。
“克尔苏加德大师,在研究魔法的时候,你感到快乐么?”
“什么?”50岁的中年法师起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随后便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是的,我很快乐。”
“那么,您更应当享受这个研究的过程。”费利克斯微笑着说,“如果直接去看答案,这种等同于作弊的行为又有什么意义呢?”
“或许你是对的。”克尔苏加德叹了口气,“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现在我可以为你展示我的一些初步成果。”
费利克斯一惊,难道他已经把那些死老鼠带回达拉然来了?
大法师话音刚落,二人便在奥术光辉的包裹下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密闭房间。
这里没有出入口,隔着一堵墙,外面不时传入一些嘈杂声,既有某些男女法师一起寻欢作乐、声色犬马的靡靡之音,也有战斗法师们在竞技场里奥术对轰的爆炸声。
“这是哪里?”
“达拉然的地下。弗里德里希法师,只有你我知道。”
克尔苏加德嘴唇轻动,一个小木匣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他打开那个小木匣,把它倾斜过来,让费利克斯可以看到里面的内容。
匣子里面是几只已经腐烂的老鼠尸体,还有有两只仍然笨拙地在匣子边缘乱扒一气,徒劳地想逃出去。
在几个小时后,这些老鼠逐渐由垂死挣扎慢慢变得彻底腐烂,终于一动不动了。
“这次实验又失败了。这些老鼠存活的时间只能按小时计,”克尔苏加德叹了口气,“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创造出状态稳定的亡灵生物。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然后你打算把自己也变成这样。”费利克斯说,“但克尔苏加德大师,你应该已经看到这种能量的危害,你的身躯正在向死亡靠拢,最终也只会腐朽地死去。”
“但我的思想不会随之腐朽。”克尔苏加德反驳道,虽然他的精神散发出阵阵寒意,但却目光灼灼。“至少从理论上讲是这样。不管怎么说,我们不是精灵,没有长久的生命,只有这样才能长久地研究奥术。”
“那如果你失败了呢?”
“失败?那又怎么样?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所有的失败都是有意义的。我正好可以用我的失败,告诫所有的后来者,此路不通。人类在探索自然规律的过程中必然有各种假设,虽然后来发现某些假设是错误的,但前人的失败却可以使后人的思考走上正确的道路。”
一道寒冰在此刻凭空出现,几乎冻结了整个空间。
它坚硬无比——一如克尔苏加德的决心。哪怕这条路上只有一个人,他也会坚定地走下去。
克尔苏加德长出了一口气,感到前方的道路无比漫长、黑暗而孤独。但就在这个时候,费利克斯却突然伸出双臂,抱住了猝不及防的克尔苏加德,在中年法师的背上使劲拍了拍。
“克尔苏加德法师,我恐怕无法在你的事业上给予什么帮助,唯有祝愿你的研究一切顺利,早日,穷尽知识的海洋,抵达真理的彼岸。”
克尔苏加德衣兜中揣着那枚还没有来得及扔进许愿池的金币“有时候……我真希望有人能给我一个热情而温暖的拥抱”,早已泪如雨下。
第二天,一封信被送到了费利克斯的实验室,上面的标题非常醒目:“绝交书”。
费利克斯甚至没有拆开这封信,但他已经能猜到里面的内容了。
他是新晋教授、达拉然的未来之星,在学生中粉丝拥趸很多,但克尔苏加德却是“不受欢迎之人”——克尔苏加德不希望自己影响到了他的声誉。
“弗里德里希老师,你不看看里面是什么吗?”莫加妮好奇地问。
“没有那个必要了。”费利克斯叹了口气,正在惋惜的时候,却突然计上心来——
人类社会最大的政治正确是什么?
是圣光。
不管其他什么存在,统统都得给这个最大的政治正确让路。
在《风暴前夕》中,佳莉娅·米奈希尔被希尔瓦娜斯所杀,却被安度因·乌瑞恩复活为了光铸亡灵,结果怎么样呢?
有谁说联盟的国王陛下堕落了吗?
至于运用不同力量复活的亡灵有什么区别......
这个问题佳莉娅.米奈希尔问过马卓克萨斯的辛达妮侯爵。她认为被遗忘者都是由死亡之力所复生的,同样的起源为他们带去了团结如一的归属感,但自己却是因圣光而生,怀疑自己无法融入被遗忘者。
但她得到的答案是,无论哪种力量的通灵术,本质都是一样,不存在差异。
既然如此,我们的通灵术大师克尔苏加德又能不能研究一下用圣光来制造亡灵生物的办法呢?
圣光复活的死老鼠依然是死老鼠,本质上其实没区别,完全是自欺欺人,但这下肯瑞托议会谁敢以此为由将他赶走?
想到这里,费利克斯拿出了笔,快速地在羊皮纸上写着。片刻之后,他嘱托道:“莫加妮,把这封信送到克尔苏加德大师的法师塔。”
当理想和现实冲突的时候,多想想办法,或许就能做到既忠于理想,又面对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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