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萨斯,别这样!”女法师再也抓不稳手中的法杖,朝着青年圣骑士扑去,试图触摸他的手,但圣骑士的形象很快便化作一道虚幻的阴影消失不见。
“爸爸!”她转过身来,但却惊讶地发现中年男人也消失了。
“女士,请回吧,战斗要开始了。”一名无面的士兵冰冷地站在她的面前,伸出手挡住她的去路。
洛丹伦和库尔提拉斯的铁蹄就这样浩浩荡荡地践踏着西部荒野的土地。他们所到之处,大地失色枯萎。
远方,一阵又一阵黑烟腾空而起,伴随着农妇和小孩的哭喊,以及工人仇恨的呐喊。
吉安娜孤独地站在原地,不停地哭泣着,直到哭干了眼泪——他们都不听她的。
.......
这里一片狼藉,地上摆满了尸体,原本金黄色的土地也被染成了红色。
“为了联盟!为了国王!”
“狗腿子们,你工人爷爷来了!”
四周很快便又响起了震天的杀声,接着便有更多的人撕咬在一起。那全都是些年轻人,他们本来可以有着无限的未来。
“不,停下来,停下来!”
没有人理会她,地面上的尸体也越积越多,鲜血汇聚成艾尔文河的红色支流。
战场的右方,中年男人和青年圣骑士也出现了,他们拿着“潮汐使者”和“圣光的复仇”向前冲锋,高呼着“为了联盟”,无数的士兵紧随其后。
“不,停下来,停下来!”
然而没有人停下冲锋的步伐。
他们都不听她的。
女法师垂下头去,却惊讶地发现,她的法杖消失了,手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有了一把通体符文闪耀的神剑。它散发着冰蓝色雾气,看上去似乎很沉,但在她手里却轻盈无比、如臂指使,就仿佛它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剑柄和她的手指契合得如此完美,仿佛她们就是为彼此而生。
女法师猛地提起剑,然后把它深深地插入地面。
“给我停下来!”伴随着一声怒吼,她的身躯也散发出惊人的冰冷煞气。
于是世界安静了。
中年男人和青年圣骑士都停在了原地,并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一动不动。
女法师欣喜地看到,倒在地上的那些尸体——不,他们活了!
原本死去的人们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自动分开一条路,站立于两旁,他们全都注视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尊敬。
她成了全场的焦点——
她能感受到,他们都愿意听她的。
“回家吧,都回家吧!战争结束了!”她大声地宣告着。
于是所有人都如潮水一般四散离开,包括她在内,现场很快便只剩下了三个人。
女法师轻轻松松地抓起符文神剑,朝着中年男人和青年圣骑士走去。
“我的女儿,对不起。”中年男人在她面前低下了高傲的头,她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睛中闪耀着蓝色光芒。“爸爸应该听你的话,你才是对的。以后不管你说什么,爸爸都听你的。”
“爸爸,以后不要再打仗了,好吗?”女法师拥抱了中年男人,他的怀抱很冰冷,但同样充满了温情。
“爸爸答应你,”中年男人这样回答,“没有你的同意,爸爸哪都不去。”
一阵微风轻轻吹拂,撩起了她的头发,原本太阳的色泽早已变得苍白。
他听她的。
女法师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接着转向青年圣骑士,发现他已经把战锤放置于身前,单膝跪地,双手握在锤柄上,他的头发不知何时也变得如雪一般。
她右手握着符文神剑,俯下身子,伸出左手,轻轻地抚摸青年圣骑士的下巴,然后抚摸他的苍苍白发。
“你也会听我的吗,阿尔萨斯?”
“我的灵魂和我的心,女士,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真的吗?”她用轻松愉快的语气问道,手上神剑的符文挨个亮起。“我们明年春天,不,下个月就结婚怎么样?”
“您的意志,女士。”
“那我们也会有几个金发的孩子喽?”女法师试探性地问,“比安度因·乌瑞恩更可爱的孩子?”
“一切都如你所愿。”
“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了,对吗,阿尔萨斯?”女法师把符文神剑放到背后,轻轻地捏捏他的手,咯咯地笑了起来,“你会永远陪着我,保护我,对吗?”
“是的,我永远不会离开你。”青年圣骑士回答道,“永远为你而战,我的女士。”
他也听她的。
悲剧都可以被挽回,幸福的泪水从女法师的脸上淌下。
“小姐!小姐!”正当女法师沉浸在属于她的幸福中时,一个讨厌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打扰了她的良好兴致。“该起来了!现在该去参加暴风城的颁奖典礼了!”
吉安娜猛地从床上坐起,发现她正处于暴风要塞的一个房间内,身边也没有什么符文神剑,只有房门外忠心耿耿的洛雷娜中校。
“再等等,我马上就起来。”
吉安娜不得不再次面对残酷的现实——那个美好的梦境是虚幻的,父亲和阿尔萨斯都是非常固执的人。
他们相信她非常聪明,但不相信她比他们更聪明。
除非——
那把符文神剑,真的存在吗?
不过,那个梦一切都好,只是有一点令人不解:阿尔萨斯为什么会称她为“女士”,而不是亲切地叫她的名字?
在满腹疑惑中,吉安娜穿好了她的礼服,准备前去参加颁奖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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