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普通的士兵吗?他们为什么会懂这些?
“这么这么好的东西,教授也要求了,”弓箭手问,“那你们为什么没有随身携带呢?”
“还不是没想到那些邪教徒真有会隐身的。”士兵懊丧地说。
“那我们就只好让死灵巫师给跑喽!”弓箭手吹了吹口哨,“你们雅各宾协会的人有时纪律性也不是那么强嘛!”
“好了,事情也不是那么糟糕。”有人说,“我们毕竟击毙了七个邪教徒,还缴获了一辆马车。”
“不过教授的主意还真是好使。”弓箭手一边说,一边来回踱着步子。“底层的邪教徒是绝对不敢辱骂他们的‘主’的,因为他们是真信这个。”
“而高层的邪教徒虽然知道他们的‘圣经’全都是些彻头彻尾的谎言,”一名士兵说,“但却不得不装神弄鬼,不敢在自己的部伍。”
“洛丹伦的士兵和奎尔萨拉斯的远行者们都说,法师全都是些最爱慕虚荣、目空一切,喜欢对别人指点江山的人。”弓箭手小声嘀咕道,“这倒是没错,银月议会里的那帮家伙的确如此。不过我看,有些法师确实有他自命不凡、发号施令的道理。”
“你说什么呢,纳萨诺斯领主?”领头的士兵应该是没听清楚,故有此问。
“啊,”弓箭手打了个哈哈,“我说,弗里德里希教授高见。”
很快,树下便响起一阵杂乱无章、越来越远去的脚步声。过了好一会儿,等到图勒确认这些人全都离开了,他才胆战心惊地从树上溜下来。
这样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图勒摇了摇头,对方这么干,不削还能玩?再这样下去,教会在达隆米尔地区将不再有任何的生存土壤。
他们口中所提到的“教授”,不管是谁,只要挡了永生神教和天灾军团的路,他就必须死!
.......
“是的,老兄,情况就是这样。”布兰科嬉皮笑脸地说,“虽然那个会隐身术的亡灵巫师被放跑了,但幸运的是,我们缴获了这样一辆马车,我们在它的夹缝里发现了这样一封信,上面揭露了邪教徒的又一个阴谋,他们似乎打算对壁炉谷下手。”
“这不难理解。”法师摆摆手,“他们走群众路线完全走不过我们,于是便只好想想办法去夺取领主的权力。不过这事我们可能也插不上手........”
“我总觉得那辆马车有点不大对劲。”纳萨诺斯则补充道,“所以我把它也带来了,你看看里面有没有隐藏着什么秘密。”
费利克斯点了点头,接着便进入了马车,在里面捣鼓了半天。
“这里面有一个人,他还活着。”
什么?这怎么可能?我们明明已经把这辆马车里里外外搜查了个遍,连夹缝里的信都翻出来了,你居然说里面藏了个活人,我们没发现?
纳萨诺斯不服气地跳了进来,然后他便看到一个浑身伤痕累累的年轻人悄无声息地横陈在马车里,如果不是教授已经事先声明,他准会以为这个年轻人已经死了。
“你是——”
“我是从哪里找到这个家伙的?你想问这个问题,对吧?”
纳萨诺斯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他早该习惯法师那种“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的该死的优越感的。
“一般人认为,防护学派顾名思义是以防护为主。它们可以制造物理或魔法障壁、消除有害的物理或魔法能力、伤害入侵者、驱逐来自异界的生命体,或者把敌对生物流放到其他位面。
但这个表述是完全错误的。”
游侠领主知道法师又开始了,于是他非常配合地点了点头。
“因为‘有害’、‘入侵者’、‘敌对生物’这种概念是非常主观的,而奥术魔法则是客观的,魔法本身无法区别‘善意’或者‘恶意’,这就是达拉然的暴风雪和奎尔萨拉斯的烈焰风暴都能杀伤友军的缘故。”
“这倒不错。”纳萨诺斯嘀咕着,圣光往往只能用于治疗友军、杀伤敌人,但烈焰风暴则不尽然。“我在奎尔萨拉斯学习的时候,确实听说过有魔导师的火焰把不长眼的路人烧成重伤。”
“还有达拉然的罗宁大师。”教授补充道,“这位大法师的魔法在杀伤友军时比杀伤敌人还要更加高效。
防护学派有两个核心,解除,隔绝。防护系法术的原理也不是为了保护某种东西,奥术本身也不懂得‘保护’是什么意思。
要理解‘防护’的概念,并判断‘敌我’,需要高度的智能,而这通常需要经过‘学习’才能做到——而现在,达拉然地牢里的那些奥术傀儡,与其说是‘人工智能’,不如说是‘人工智障’。达拉然地牢里也有不少这样的奥术傀儡,但典狱长卡塞恩知道这些玩意儿不可信,所以它们通常都被关在笼子里,并不轻易启用。
实际上,通常语境下的防护魔法是为了戒除某种东西。一般情况下,防护系法术可以理解为戒除魔法接触,或者戒除物理接触,代表是驱散法术效果,防御物理攻击等几种法术。
当然,更高深的操作则是戒除空间存在,把某样事物从主空间隔绝开,阻断任何物理接触,阻止它与其他物体发生碰撞,也隔绝它所发出的光,一切就像它从不存在于主空间一样。”
法师说话的限定词实在太多,纳萨诺斯听着有些头疼。他试探性地问:“所以凯尔萨斯王子的‘虚无’是这么发挥作用的?就连希尔瓦娜斯将军的箭也没法射中他?好吧,以前从来没人给我讲过这些。”
“那现在已经有了。”布兰科幸灾乐祸地说,“好好学吧,游侠,说不定以后你还有机会在你的老师面前卖弄一番呢。”
“不谈这些,”教授摆了摆手继续说,“不过你的猜测的确没错。所以那位死灵巫师应该是直接用防护系魔法把这个年轻人流放到了另一个位面‘保护起来’,并且以这架马车作为放逐的锚点,这也导致你们里里外外搜查了个遍,却连一个大活人都没发现。
好了,尊敬的游侠领主,现在请你来帮他包扎一下吧,打绷带的手法最好遵循规范的军方教程,洛丹伦陆军或者远行者的都行。他受了伤,但这毒并不致命,而且效果会随着时间而衰退。”
“我有很多缺点,没礼貌应该算是其中之一。但我还是得好好感谢你,教授。”游侠点了点头。“这两周我们已经在附近抓到上百名邪教徒了,只有日光才知道究竟还有多少。
如果现在不提早进行排查,恐怕要等到排山倒海的不死亡灵如潮水一般冲进我的农场,我才会想起来抵抗,而那样无疑是自杀。”
“还是谢谢你自己吧,纳萨诺斯。”布兰科说,“在东威尔德这大好的土地,许多农场主和领主都太不做人了,而你呢,你至少没有像莫里斯镇长那样,让你治下的农夫全都背上还不完的贷款,然后滚去吃泥土馅饼——正因如此,我们才认为你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纳萨诺斯环顾了一下四周,“看来我应该对此表示荣幸,不是吗?”接着,他便抓着那个昏迷不醒的年轻人的手臂,将其挪动回自己的房子里。
“这个家伙不可信。”在纳萨诺斯走后,费利克斯对他的同伴们说。
“谁?纳萨诺斯?”莱特芬格说,“我早就知道他不可信了。一口一个‘将军’、‘王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尖耳朵派来的间谍呢,看样子这家伙根本没弄清楚自己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
“我指的是那个年轻牧师。”费利克斯说,他不觉得在背后说纳萨诺斯的坏话是什么好习惯。“莱特芬格你想想,如果你是亡灵巫师,你会留活口吗?”
“不会。”莱特芬格说,“因为我可以复活并奴役死者......等等,所以——”
“一点没错。”费利克斯点点头,“通常情况下,人们留活口,不是为了抓舌头、绑人质,就是为了索要赎金——而这些邪教通通都不需要。他们需要什么情报,完全可以询问死而复生的亡灵仆从,根本没必要留他一条性命。”
“你的意思是那个‘牧师’其实是诅咒神教的派来的探子?”布兰科问,“但这未免太过于阴谋了吧?那个亡灵巫师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设立了哨卡?如果他真的知道,又怎么会把密信落到我们的手里?反正我不觉得这一切是邪教故意为之。”
“所以不论如何,那家伙绝对是个烫手山芋。”法师叹了口气。“不过我们没时间浪费在他身上。考林的十字路口、黑木湖,这些地方的邪教势力都很强大,我们必须尽快地把战线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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